老西藏精神在我心中激蕩
捧讀《從泰山到珠峰——陰法唐回憶錄》(簡稱“回憶錄”)和陰法唐將軍的題贈“昔日建藏做貢獻,今日為國為藏獻功勞”,心潮起伏、激情難抑、思憶綿長!
陰將軍題贈的由來
圖為原汁原味地題贈
陰將軍的這幀題詞,力透紙背,內(nèi)容明了。
熟悉他的朋友,一看就知道,這也正是他本人百年人生的真實寫照。
2016年3月24日上午,我如約登門拜訪了陰將軍。
中午用餐時,我見老將軍已經(jīng)吃好,就破天荒地請他題詞留念,并說自己即將回訪西藏。
老將軍寬慰一笑,接過筆記本,問了問我愛人任建華的名字,就回自己的臥室兼工作室去了。
不一會兒,當我和老將軍的夫人李國柱、女兒陰建白還在邊吃邊聊時,他已拿著本子回到用餐間。
我趕忙放下碗筷迎上去。
老將軍遞給我本子時,笑著念了一遍。
然后,就回臥室休息或者忙別的去了。
我望著老將軍的背影,盯著散發(fā)墨香的題詞,激動得眼里噙滿了淚水。
既為長輩的謙遜,也為對我們的嘉勉——“老西藏”!
與陰將軍夫婦座談合影
陰將軍的居家,干凈利落,一如軍人般的樸實。
唯有懸掛在會客廳的字畫照片,還有李阿姨親手打理的盆花,才顯現(xiàn)出這對“老西藏”夫婦的本色。
圖為訪談情景。 陰建白拍攝和提供
1950年8月,他們并肩前進在進軍西藏的隊伍里,為解放西藏、保衛(wèi)西藏、建設西藏風雨同舟數(shù)十年。即便是調(diào)回了內(nèi)地、甚至離休、退休后,也“仍然關心西藏不止,研究西藏不止,奉獻西藏不止。”
以上3個“不止”,摘自老將軍為夫人的新著《一個女兵的西藏人生》作的序“六十載,激情飛揚的西藏情懷”。
兩位前輩和藹可親、精神矍鑠、神態(tài)莊嚴。
我呢,想問就問,想說就說,沒有半點拘束的樣子。
不過,還是跟以前一樣,“離開西藏沒話說”,西藏依然是我們每次見面的中心話題。
我這次問得最細最深最多的是如何繼承和弘揚“老西藏精神”?老將軍興致勃勃回答,講述得格外細致、全面、生動,使我備受鼓舞。
以前,聽說老前輩很忙,但不知道他忙些什么、怎么個忙法。通過這次拜訪,特別是閱讀“回憶錄”后,才有了更多更具體地了解。
老將軍從1975年起到1998年離休的24年里,連續(xù)任四屆全國人大代表,其中兩屆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內(nèi)務司法委員會委員。
1988年3月以前,老將軍還擔任過中共第十二屆中央委員。就是說,平時,他除了要抓好分管工作,還要切實履行代表和委員的職責。他說,“因是人民所選,要為人民服務,就特別努力?!?/p>
偶遇陰將軍
由于工作上的接觸,我認識陰將軍已有40多年。
可是,對我來說,稱他“陰將軍”,這還是在閱讀“回憶錄”之時和之后的事。以往,除了稱同志,就是一成不變的“陰書記”。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變化呢?
原因主要有兩個。一個是通過閱讀“回憶錄”,我對初期進藏工作的人民解放軍和工作人員的豐功偉績有了新的認識。另一個原因是,通過閱讀“回憶錄”,對陰法唐同志的高風亮節(jié),特別是西藏情懷有了新的領悟。
接下來,我說說在藏北高原偶遇陰將軍的記憶。
1982年10月2日,時任西藏自治區(qū)黨委第一書記、西藏軍區(qū)第一政委的陰法唐同志,帶領自治區(qū)工作組到西藏那曲地區(qū)(現(xiàn)為那曲市)傳達貫徹黨的十二次全國代表大會精神。
10月21日這天,工作組一行來到坐落在那曲地區(qū)安多縣的西藏東風礦。我當時正巧在那里采訪。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也似的趕去和他們見面。
放眼望去,一行人,個個難掩困乏;兩輛車,渾身“迷彩”,像是在訴說一路的艱辛。
一問,果然如此。
他們是結(jié)束在雙湖、文部辦事處(相當于縣的地區(qū))的工作后,驅(qū)車400多公里,一路搖搖晃晃、顛顛簸簸到的東風礦。
那時的雙湖、文部,可是個令不少人膽寒的蠻荒之地啊!它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是西藏各個縣和辦事處海拔最高、條件最差的所在。歷史上因人跡罕至,曾被稱為“無人區(qū)”。那里年平均氣溫零下4度;風又大又多,每年8級以上的大風天高達200多天;幾乎沒有絕對無霜期;部分地區(qū)凍土時間超過280天。
可是,為了深入基層調(diào)研和傳達會議精神,年已六旬的陰書記親自帶隊前往,并且在那一忙乎就是半個多月。
圖為1982年10月陰法唐在那曲雙湖檢查工作、了解牧民生活(引自《從泰山到珠峰》第278、281頁)
他們抵達東風礦時,已經(jīng)是傍晚7點多鐘??墒牵斔麄兟犝f礦里正準備放電影,一個個立馬精神起來,并利用放映前的時間,看望了大家并傳達會議精神。
當陰書記大聲而又氣喘吁吁地講到,大會通過了新黨章、選出了新的中央委員會、胡耀邦同志擔任中央委員會總書記時,全場頓時響起了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
傳達結(jié)束,放映開始。在礦工和家屬們高高興興觀看電影時,陰書記和大家這才走進礦部食堂。跟在雙湖、文部那些天一樣,以抓糌粑、吃面疙瘩、喝酥油茶和嚼巴一點風干肉為主。
吃罷飯,嘴一抹,又馬上召開干部會議。聽取礦里工作匯報,了解生產(chǎn)生活中遇到的困難并一起研究解決辦法。會議一直開到了下半夜。
據(jù)介紹,東風礦是西藏當時唯一的金屬礦山。礦部海拔4600多米,露天采礦場海拔將近5000米。設計年產(chǎn)鉻礦石5萬噸,約占當時全國年產(chǎn)量的60%。全礦干部職工400多人,藏族占90%以上。
礦領導說,盡管我們這里自然環(huán)境、氣候條件很差,職工生產(chǎn)生活都非常艱難,但是,大家都以苦為榮、以苦為樂,年年力爭優(yōu)質(zhì)高產(chǎn)。今年不僅提前94天超額完成了全年生產(chǎn)任務,還義務撿礦石3900多噸,為國家節(jié)約了24萬多元。
聽到這里,陰書記站起來帶頭鼓掌,并高度贊揚了高原礦工的艱苦奮斗精神和國家主人翁姿態(tài)。同時,要求礦領導班子,一定要切實關心職工的疾苦,盡力解決生產(chǎn)生活中遇到的困難。
會議一結(jié)束,我就頂著鵝毛大雪、迎著呼呼北風回到住處,強打精神,點燃拇指般粗細的蠟燭,借著昏黃的燭光寫稿。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審稿時,看見陰書記披著軍大衣,獨自坐在沙發(fā)上,一邊用氧氣袋吸氧,一邊翻閱手里的文件,酷似一尊剛毅堅強的雕像,矗立在天寒地凍滴水成冰的藏北高原!
記得著名作家馬麗華曾在《失去高原》一文中,對七八十年代志愿進藏工作的大學畢業(yè)生,作過十分貼切的描寫勾勒。她寫道:西藏高原最引人注目的特征是富有雕塑感,它以它的模式內(nèi)外一致地重新塑造了我們,我們便成為一組小小的群雕。
是的,我們只是蒼茫西藏高原上的一組“小小的群雕”。之前,進軍西藏、解放西藏、建設西藏的數(shù)以萬計的“老西藏”們,才是聲勢浩大、活力四射的“雕像群”!也正是他們,開創(chuàng)、踐行、弘揚了世代相傳的“老西藏精神”。
陰書記見我來審稿,便輕輕拿開氧氣袋,放下文件,接過稿子。
圖為陰書記親自審改過的新聞稿首頁
陰書記在默默審閱,我的心兒在怦怦直跳。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低聲地對他說:陰書記,可能是這里海拔太高、氣壓太低、下半夜土坯屋子太冷的緣故,鋼筆水直往外淌,圓珠筆又寫不出字來,只好改用鉛筆寫稿。請多多包涵!
陰書記聽了,一言未發(fā),只是點了點頭。
審完稿,他用溫和的目光望著我,關切地問:聽說你是從拉薩搭乘拉礦石的柴油車來這里采訪的?跟礦里的職工吃住在一起?
我回答,是的。是跟1976年畢業(yè)于中南礦業(yè)學院的高才生吳成斌吃住在一起。他現(xiàn)在是礦里的一名政工干部,也是礦里獨一無二的侗族小伙子。帶我來的卡車司機陸玉經(jīng)和莫炳忠,都是復員轉(zhuǎn)業(yè)軍人。我們4個是廣西老鄉(xiāng)。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相助又相幫!吳老鄉(xiāng)不光管吃管住,還向我提供了大量采訪線索。
“好啊,一舉多得!”對西藏實際了如指掌的陰書記,給予了肯定。
我接著說,幾天來我走遍了東風礦的科室、車間和采礦場,訪問了幾十名礦工,初步了解了他們生產(chǎn)生活的艱難困苦。向他們學到了許多新的知識,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和鼓舞。
陰書記越聽越高興。
末了,他說:記者就是要多深入基層、深入群眾、深入實際。同時,我們在西藏不論做什么工作,都要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忍耐,一定要像愛家鄉(xiāng)一樣愛西藏和西藏人民……
陰書記的親切教誨,句句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更加堅定了我長期在藏工作的信心。
告別陰書記,我拿起稿子跑步到礦部發(fā)報室,協(xié)助發(fā)報員、一個自學成才的藏族小伙子,利用“嘀嘀嘀”發(fā)報機,趕上了每天固定的收發(fā)報時間把稿子發(fā)出去。
沒想到,這條用鉛筆寫的消息《陰法唐在藏北宣傳十二大精神》和回到拉薩以后趕寫的內(nèi)參稿《西藏東風礦職工的疾苦》,均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地方記者站好稿評選中獲獎。
偶然的相遇,偶然的采寫,偶然的受教誨,偶然的獲獎……仿佛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真的太幸運了!
一次突如其來的召見
2004年10月18日下午,我忽然接到李國柱阿姨的電話,說她們一家回西藏了。
李阿姨是首批進軍西藏的女兵之一。1952年集體轉(zhuǎn)業(yè)到西藏地方工作。1972年調(diào)回內(nèi)地,曾在廣播電影電視部教育司和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民族部工作。
她在電話里說得非常輕松。就像忘了他們是從北京來到西藏高原。在西藏工作過的同志都知道,結(jié)束在內(nèi)地的出差或休假回到西藏后,一般都有程度不同的高原反應,就是人們說的“高反”。大家還把剛回到內(nèi)地的那種頭重腳輕、昏昏欲睡的反應,叫做“醉氧”。
一般情況下,單位會根據(jù)個人“高反”的程度等情況,安排幾天休息,以便盡快適應高原。每到這種時候,同事、朋友、老鄉(xiāng)、特別是藏族好友,聽說誰從內(nèi)地回來了,就會帶上現(xiàn)打的甜茶或者酥油茶前去看望,順便幫助做點燒茶燒水、收拾屋子的家務。
陰法唐同志是1985年7月從西藏自治區(qū)黨委第一書記等職位上調(diào)往北京工作的。盡管他后來還多次回過西藏,但大都是來去匆匆。
再說,我1988年9月已調(diào)離西藏到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國際廣播電臺大連記者站任職。直到2001年7月,才重返西藏工作。陰書記、李阿姨這次回西藏時,我在西藏人民廣播電臺臺長任上。
接完電話,我便與西藏人民廣播電臺記者甘韻琪,一同到西藏迎賓館同他們見面。
據(jù)甘韻琪介紹,她的父母也是“老西藏”,“早在陰叔叔任西藏江孜分工委(即地委)書記、李阿姨在江孜分工委社會部、統(tǒng)戰(zhàn)部、政策研究室等部門工作時,他們就彼此熟悉。”甘韻琪本人在西藏電臺任記者、編輯和節(jié)目主持人時,也曾多次采訪過陰書記和李阿姨。
我們趕到迎賓館一看,沒想到兩位前輩跟他們的女兒一樣,神采飛揚、精神抖擻、若無其事!不僅先前的擔心顧慮煙消云散,還平添了許多驚訝與敬意!
圖為5人合影,左起甘韻琪、李阿姨、陰書記、莫樹吉、陰建白 圖片由陰建白提供
原來,82歲的老書記和年已古稀的李阿姨,這次是應邀進藏參加江孜抗英斗爭100周年紀念活動。讓我感到十分驚訝的是,他們竟然是從青海格爾木坐車到的拉薩!而坐車進藏的目的,就是為了沿路實地了解正在修筑的青藏鐵路!
從格爾木到拉薩,遙遙千余公里,一路上的海拔幾乎都在4000多米,最高處超過5000米,不愧是名副其實的“天路”!而在建的青藏鐵路,跟它忽近忽遠,時而交叉通過,時而并肩前行,時而遙相呼應。他們要一路走走停停察看和了解修筑情況,其辛苦艱難程度難以想象。
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40多年前,我們廣東5所高等院校的18名畢業(yè)生在4位老師的護送下,到西藏參加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從甘肅柳園乘坐大客車經(jīng)格爾木到達拉薩的“囧情囧境”。
當時,正趕上青藏公路改造和搶運進藏物資大會戰(zhàn),人多車多路況差,不少路段走的是便道。一路上,顛簸搖晃、刺骨的寒風、高原反應、食宿不便……成了我們刻骨銘心的記憶。
可此時此刻,聽老書記講起他這一路邊走、邊看、邊問、邊思索的情形,完全是另一番心情心境!特別是,當陰書記講到一個個施工難點已經(jīng)被建筑大軍克服,從羊八井到拉薩的隧道業(yè)已打通,只要多方共同努力完全可以提前通車拉薩時,他那種喜悅、興奮、激動之情,真是溢于言表,簡直就像個老小孩!
“真是不一樣的心態(tài),不一樣的境界,不一樣的西藏情懷??!”我暗自贊道。
圖為載有陰書記題詞的《西藏廣播影視報》
學習“陰法唐西藏情懷”
我非常喜歡“從泰山到珠峰”這個書名。
從泰山到珠峰,多么遙遠、多么激動人心的旅途!
路,越走越遠,越走越難,越走越彎,越走越險,越走越高,一覽眾山小,無限風光在珠峰!
這路,仿佛象征著陰法唐同志的百年人生之路。
他在“回憶錄”自序道:我的一生中,在西藏工作的時間最長,走的路最多,吃的苦最多,做的工作最多,與群眾接觸最多,扶持培養(yǎng)的人、團結(jié)教育的人、爭取改造的人也最多,與國內(nèi)外敵對勢力的斗爭特別是與達賴集團的斗爭用的功夫也最大。
正因為如此,陰法唐同志才被公認為是踐行“老西藏精神”和“長期建藏”思想的楷模和榜樣。
也正因為這樣,我才越來越慶幸自己擁有最寶貴的西藏人生經(jīng)歷!
1976年5月23日,正在廣西人民廣播電臺參加畢業(yè)實習的我,向母校中山大學寫下了《立志務農(nóng)決心書》。
6月下旬,我們結(jié)束畢業(yè)實習返校。就在回到學校的當天,我鬼使神差地乘坐公共汽車去了廣州中山路上的一家舊書店,并如獲至寶般地買到下面這本1955年由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新中國的新西藏》。
圖為已陪伴筆者近半個世紀的《新中國的新西藏》
龔思雪編著的這本書,主要介紹50年代初進藏人民解放軍和工作人員(即早期的“老西藏”),在毛主席民族政策指導下,在全國人民的支援下,與西藏人民團結(jié)一致,親密合作,在各方面不斷取得勝利的情況。這是我進藏工作前讀到的第一本、也是唯一的一本介紹西藏的書。
沒想到,這本看似偶然所得、僅有140頁的小冊子,竟讓我著了“魔”!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不能自已,激動得朝思暮想、寢食難安,滿腦子都是西藏!在這種情況下,我再次自作主張,改變原來回鄉(xiāng)務農(nóng)的打算,在7月1日這天,重新向?qū)W校提出申請,堅決要求到條件更艱苦更需要的西藏當農(nóng)民。
7月28日,我在《高等院校畢業(yè)生立志當農(nóng)民、到邊疆呈批表》里,滿懷激情地寫下了我的進藏初衷和決心:請黨批準我到西藏最艱苦最需要的地方去當一名新農(nóng)(牧)民。我決心把自己的一切直至生命最有意義地獻給西藏百萬翻身農(nóng)奴,獻給無產(chǎn)階級革命事業(yè)。(如下圖)
圖為筆者當時謄抄在筆記本里的“進藏初衷”
是年10月下旬,我平安抵達西藏拉薩,并如愿以償?shù)禺斏狭宿r(nóng)民。
不過,只掙了3個年頭的工分,就被重新安排了工作。我先是在縣里當了半年左右的干部,后被安排在拉薩市有線廣播站當記者。再后來,被選調(diào)到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國際廣播電臺西藏記者站當記者。
于是,我有了很多采訪和學習“老西藏”們的機會。平心而論,自從在藏北高原偶然遇到、偶然采訪、偶然聆聽教誨后,我就把陰書記當成了自己學習的榜樣,自覺地、默默地學習他的西藏情懷。
譬如,2016 年3月24日拜訪陰將軍后,我就抓緊時間做回訪西藏的準備,其中包括體檢。結(jié)果,一體檢,發(fā)現(xiàn)肺部有陰影。家人們又一次勸我不要去西藏了,醫(yī)生也建議我暫緩進藏。
怎么辦?
去,要冒一定的風險、付出一定的代價。不去,更無異于要了我的命!
我選擇首次進藏工作40周年的時機回訪西藏,就是想實地看看西藏近幾年的發(fā)展變化、想看看曾經(jīng)甘苦與共的西藏朋友。
經(jīng)過幾番懇切、真誠的解釋,特別是傳看陰書記的題贈后,我得到了全體家庭成員的理解與支持。
6月15日,我從北京直飛拉薩。一天也顧不上休息,就東跑西顛、夜以繼日、一天當作兩天用的忙乎起來。
圖為時任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國際廣播電臺西藏記者站站長、現(xiàn)任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西藏總站站長曾曉東到拉薩機場迎接。攝影 張?zhí)一?/p>
我步行或者乘坐公交車,幾乎跑遍了整個拉薩城。接著又去了林芝市巴宜區(qū),并到我的西藏第二故鄉(xiāng)、原來插隊落戶的工布江達縣扎瑪村住了好些天。
我和扎瑪村的鄉(xiāng)親們促膝談心,一起拉家常、憶往事、談變化、嘮未來,又給我留下了新的、必將也是永久的記憶!
在這次歷時3個多月的回訪中,我不光看了拉薩、林芝兩市部分城鄉(xiāng)的新變化,走訪了老單位和受援單位,看望了老同事、老朋友、老鄉(xiāng)親,為寫作回憶錄收集了資料,還在西藏各方面朋友的幫助下、倆人通力協(xié)助下,在離開北京前夕才注冊的公眾號“仰望珠峰”,一鼓作氣發(fā)了近百篇圖文皆備的文章,形象、生動地反映了西藏日新月異的發(fā)展變化,受到很多網(wǎng)友的關注與好評。后來,女婿女兒還默不作聲地把它們制作成“微信書”,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我。
圖為《那些年的朋友圈——莫樹吉的微信書》封面
遺憾的是,我不幸被醫(yī)生言中了。返京不久,就住進醫(yī)院做了個大手術,右肺的整個下葉都被切除了。我因此元氣大傷,體力、腦力、精力、記憶力等等,都大不如手術前了。寫起東西來特別費勁。
盡管這樣,我依然用“老西藏精神”和“陰法唐西藏情懷”鼓舞和激勵自己,帶病查找資料,艱難寫作,爭取把回憶錄寫出來。
家人們?yōu)榱藥椭覍崿F(xiàn)這個夙愿,繼續(x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作出了很大的犧牲,令我感動不已。
遠在桂林的親人們,勸我和老伴帶著外孫女回老家去住,讓我安心養(yǎng)病和寫作,讓我萬分感激!
還有,西藏的朋友、特別是扎瑪村的鄉(xiāng)親們,也邀請我和老伴帶上外孫女,回扎瑪村休息、療養(yǎng)和寫東西。這讓我不禁起30多年前,婦女隊長、共產(chǎn)黨員區(qū)米央金,聽說我家獨生女兒沒人帶,便讓她9歲多的女兒措姆,隨我到數(shù)百公里外的拉薩幫我們照看,而且分文不??!
在即將迎來陰將軍百歲誕辰之際,用這些難以忘懷的往事、牽腸掛肚的情結(jié)來督促、鞭策自己,一定要把西藏生活回憶錄寫出來,繼續(xù)為援助西藏建設、服務西藏人民盡綿薄之力。(中國西藏網(wǎng) 文/莫樹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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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大干部特別是西藏干部要發(fā)揚“老西藏精神”,缺氧不缺精神、艱苦不怕吃苦、海拔高境界更高,在工作中不斷增強責任感、使命感,增強能力、錘煉作風。 [詳細] -
一部彰顯愛國主義內(nèi)涵和老西藏精神的回憶錄
去年10月,西藏自治區(qū)黨委原第一書記陰法唐(1922- )同志委托工作人員轉(zhuǎn)送我一部由他親筆撰寫的回憶錄,書名全稱為《從泰山到珠峰——陰法唐回憶錄》(以下簡稱《回憶錄》)。[詳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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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王煒,今年65周歲,是山東省濰坊市的一名退休人員。上邊的照片是我父親六三年進藏時,在拉薩與進藏戰(zhàn)友的合影,是我在整理父親遺物時發(fā)現(xiàn)的。[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