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要前往歐姆丁丁執(zhí)勤點進行巡邏踏查?！蔽鞑厝湛t邊境管理支隊霍爾巴邊境派出所教導員胡先健對著整裝待發(fā)的移民管理警察發(fā)出指令。一聲哨響后，漫長而艱辛的巡邏任務由此開啟。

　　霍爾巴邊境派出所位于西藏自治區(qū)日喀則市仲巴縣霍爾巴鄉(xiāng)，這里是雅魯藏布江的源頭，是距離日喀則市區(qū)最遠的邊境派出所，與尼泊爾接壤，海拔4700米，一年四季天氣總是“大約在冬季”。

　　從霍爾巴邊境派出所出發(fā)，車輛駛入G219國道，后視鏡里的村落漸漸縮小，一個小時車程后，車輛轉入荒漠戈壁中一條依稀可辨的小路，一名民警開玩笑道：“真正的越野要開始了?！蓖蝗?，戈壁中卷起一陣黃沙，車里也隨即熱鬧了起來，“好大一群藏野驢，今天運氣還不錯，能遇到野生動物。”民警舉起手機一邊拍照一邊說道。順著民警手指的方向，一群藏野驢正與警車“賽跑”。

　　“去往執(zhí)勤點的路又遠又難走，全是‘搓衣板’，手機時常沒有信號，環(huán)顧四周什么都沒有，會真切感受到人類的渺小，能遇到野生動物都會覺得開心?！泵窬督鹑A說。

　　
圖為移民管理警察前往執(zhí)勤點的沿途風景。謝牧 攝

　　隨著車輛跳舞一般向茫茫荒漠戈壁深處行進，放眼望去只有延綿的山峰和幾乎沒有植被的荒灘，地面上的車轍印模糊難辨，也鮮有生物活動痕跡，駕駛員平措扎西卻依然嫻熟地找出一條前往執(zhí)勤點的“路”。這極其考驗駕駛員的技術，每一把方向的角度都尤為重要，即便如此，近四個小時的車程依然經(jīng)歷了三次陷車。

　　警車后輪深深陷在雪中，民警們迅速下車默契地配合了起來，有的在后備箱中拿出鏟子挖車輪周圍的雪，有的去找石頭墊在輪胎下面......幾番努力后，伴隨著一陣歡呼車輛穩(wěn)穩(wěn)停在安全地帶。

　　
圖為移民管理警察正在齊心協(xié)力使車輛脫困。謝牧 攝

　　車輛再次啟動，教導員胡先健回憶起了一次離死亡最近的巡邊歷程。五月的霍爾巴還是一副冬天的景象，胡先健和戰(zhàn)友們像往常一樣例行開展巡邏任務，誰也沒有料到原以為平平無奇的一天竟留下了永生難忘的記憶。

　　“巡邏快到一個埡口的時候車陷入了泥潭，我和戰(zhàn)友們嘗試自救，過了一個小時車還在原地，用衛(wèi)星電話與所里取得聯(lián)系后留了兩名戰(zhàn)友原地等待救援，我?guī)е鴥擅麘?zhàn)友繼續(xù)前往執(zhí)勤點。當時是下午四點多，走了三個小時后突然開始下雪，原本很亮的天迅速暗了下來，回頭一看，來時的腳印全都被大雪覆蓋，四周白茫茫一片，打開手電筒依然看不清路。憑借記憶，我們往埡口方向走去，天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雪也越來越大，兩名民警愈發(fā)忐忑，大家面臨著饑寒交迫和野生動物襲擊的雙重危險，我第一次感覺死亡離我這么近。我們三個人互相鼓勵，終于在黑夜里看到了閃爍的警燈，真的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回到車里，現(xiàn)在手機里還存著當時錄的‘遺言’。”回憶結束，車里一片寂靜，車窗外還是一片蒼茫。

　　又經(jīng)歷一次陷車后，車輛實在無法前行。簡單吃過自熱午餐后，民警一行帶好裝備開始“步巡”，凜冽的寒風似是帶著刀子般往骨頭里鉆，雪地反射的光讓人睜不開眼，此時海拔已將近5000米，氣溫零下23攝氏度。

　　
圖為西藏移民管理警察扛旗巡邏邊境。 卿光強 攝

　　巡邏民警高舉國旗一步步向雪山深處走去，彷佛行走在云端，一抹藏青色和紅色漸漸消失在視線中，他們要前往的是海拔5000多米的執(zhí)勤點，這樣的巡邏路單程要走幾個小時，這樣的巡邏路一年要走幾十次，這樣的巡邏路一生還要走無數(shù)次。

　　巡邊結束回到所里，民警們用餐過后回到各自溫暖的宿舍，寂靜的派出所傳來吉他伴奏的歌聲：“我把青春交給邊關和冷月，清澈的愛只為可愛的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