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牧民與沈陽知青的不解之緣
前一個階段,赤峰市阿魯科爾沁旗委統(tǒng)戰(zhàn)部主導創(chuàng)建的同心匯·知青聯(lián)誼驛站揭牌儀式在罕蘇木蘇木烏日都呼布嘎查牧民達木柴院子里舉行。
活動現(xiàn)場,旗縣、鄉(xiāng)鎮(zhèn)有關領導及知青代表、牧民代表歡聚一堂。
走進蒙古包展廳,當年知青插隊到烏日都呼布嘎查時使用的鍋碗茶杯、收音機、掛鐘、書本等物件擺放地整整齊齊,墻壁上掛著很多知青與牧民珍貴的合影。
達木柴與遠道而來的知青朋友們邊看邊聊,看著這些裝滿回憶的老物件,既激動又難過。“我又想起我‘阿爸’了?!闭f話間知青郝立新眼角也不禁濕潤了起來。
達木柴是赤峰市阿魯科爾沁旗罕蘇木蘇木烏日都呼布嘎查牧民。20世紀70年代,沈陽知青郝立新、韓延成來到嘎查后,與他們一家結下了不解之緣。達木柴父親拉希拉布丹認郝立新為干兒子,韓延成認達木柴女兒為干女兒,近48年來,一家三代人與沈陽知青之間的往來從未間斷。
如今,郝立新的“干爹”雖然早已逝世,可看著這些老物件,過去的場景再次浮現(xiàn)在郝立新眼前。
知青兒子的“草原阿爸”
1976年8月,昭烏達盟(今赤峰市)阿魯科爾沁旗罕蘇木公社迎來了一批“特殊客人”——沈陽知識青年。18歲的郝立新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知青點的房舍還沒有蓋完,只好把我們安頓在有條件的牧民家,我被安置在拉希拉布丹老人家。”郝立新回憶,剛住進牧民家時,由于語言不通、溝通困難,大多時候只能靠手勢交流。
如何快速融入牧民生活是他們面對的新挑戰(zhàn)。
郝立新和知青們積極參與牧民生產(chǎn)生活,撿牛糞、騎馬、放羊、剪羊毛、除草、蓋房,漸漸地,他們與牧民們熟悉起來。郝立新與拉希拉布丹的兩個兒子處成了好朋友,他們教郝立新蒙古語,郝立新教他們漢語,雙方的溝通交流日漸增多,感情也逐日升溫。
“當時拉希拉布丹阿爸在生產(chǎn)隊當馬倌,我經(jīng)常跟著他上山,幫著照看生病的馬匹和產(chǎn)駒子的母馬。在山上,阿爸給我講述草原上的故事,我給他講城里的新鮮事, 我聽得津津有味,阿爸對城里的生活也充滿著好奇?!焙铝⑿赂嬖V記者,拉希拉布丹老人對待他,雖非親生卻勝似親生。
“那會兒家里有啥好吃的,阿爸都留給知青,怕他們受凍,還給縫制皮袍、靴子,他總說‘草原上艱苦,城里來的孩子不容易’?!边_木柴回憶道。
郝立新對拉希拉布丹老人滿懷感激,卻一直無以為報。1976年11月,郝立新得知草原上對認“干親”非常講究,就與知青好朋友韓延成一起來到拉希拉布丹老人家,請求認他作干兒子。自此,知識青年郝立新有了一位“草原阿爸”。
1978年8月初,上級下來緊急通知,知識青年要返城,郝立新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干爹。
“那一夜我阿爸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我們都知道他舍不得他的干兒子?!边_木柴回憶。
1979年春天,回城后的郝立新專程從沈陽來罕蘇木蘇木看望拉希拉布丹老人一家,跟他講了城里的工作情況,拉希拉布丹老人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此后,我們經(jīng)常書信來往,互通情況。有時,阿爸會來沈陽看我,我會帶他逛街,去醫(yī)院檢查身體,領他看看城市風景?!焙铝⑿抡f,拉布丹老人每次去沈陽,都會帶上他喜歡吃的奶食和風干牛肉。
“那會兒大家都知道阿爸的干兒子在沈陽,誰家需要去沈陽看病,都會找上門來,阿爸就帶著他們過去。郝立新每次都要親力親為,跑前跑后,從未推脫,有時為了節(jié)省住旅店開支,還直接接他們回自己家中住?!边_木柴覺得,對待阿爸郝立新比他這個親兒子都親。
2004年,年逾古稀的拉希拉布丹老人與世長辭,臨終時囑托兩個兒子,“以后要和郝立新哥哥保持來往!”達木柴及家人點頭答應。
拉希拉布丹老人雖已離去,但草原上的牧民與下鄉(xiāng)知青的故事仍在繼續(xù)。
草原姑娘的“知青爸爸”
一份囑托,一份承諾。2005年,達木柴領上女兒木其爾去沈陽市,看望當年的知青大哥們。當時,郝立新去南方工作還沒有回來,他的好朋友韓延成熱情地接待了達木柴父女。
2006年,郝立新從南方回到沈陽,便與韓延成商量,決定在罕蘇木蘇木烏日都呼布嘎查舉行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30周年慶?;顒?,于是40多名知青重返草原。
此年8月,長長的車隊停在達木柴家門口。嘎查牧民紛紛趕來,他們與知青們相互擁抱、互訴思念,整個嘎查沉浸在再次相逢的歡樂中。
韓延成在大家面前鄭重其事地宣布,把達木柴二女兒木其爾認作干閨女。話音一落,人群中響起熱烈的掌聲。剛剛初中畢業(yè)的木其爾按蒙古族的最高禮節(jié)手捧哈達,敬獻奶酒,向“干爹”叩首致禮。就這樣,草原姑娘有了她的“知青爸爸”,也正是這次的認“干親”,讓達木柴和知青們的感情變得更加深厚。
2006年起,在每年水草豐美的時候,達木柴都會邀請沈陽知青回到草原做客,看那達慕,感受草原魅力,品嘗草原美食,“歡迎知青回家”成為達木柴最常說的一句話。
韓延成一直關心干女兒的工作、學習,在生活上給予無微不至的關懷。
后來,木其爾結婚成家時,韓延成在內(nèi)的沈陽知青40多人組成龐大的“娘家親”隊伍專程前來送上了最真摯的祝福。
“我丫頭時刻惦記著我們,經(jīng)常通過電話、微信匯報自己的情況,過年過節(jié),總是第一時間發(fā)來問候?!碧崞鹉酒錉?,韓延成滿心自豪,在他心里,木其爾就是他親生閨女。
知青兒子的“草原阿爸”,草原姑娘的“知青爸爸”,親如兄弟的牧民與知青,三代人,長達近48年的相知相識、友好往來的故事,只是這片富饒土地上民族團結進步的一個縮影。
同心匯·知青聯(lián)誼驛站的成立,將會讓更多的人了解和感受草原牧民與下鄉(xiāng)知青的感人事跡,促進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樣緊緊抱在一起,讓中華民族這顆大石榴更加緊實飽滿、光彩鮮艷。(記者 長河 魏那 王塔娜 伊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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